【刀乱】思无极 二
双十一快乐
睡前故事，温馨治愈
（四）向死而生
临高考前的五个月，你喜欢上了一个人。
没有缘由的，只是远远见了一眼，就喜欢上了。
可正直紧要关头，连神经末好似都绷紧了般努力的你和他，你知，绝无可能。
抱着一定会失败的复杂情绪，你去告了白。
然后是意料之中的拒绝。
那个他，甚至根本不认识你。
周日的午后，难得没有作业为伍，你呆呆的坐在走廊上，两眼放空。
轻微的，却没有遮掩的脚步声响起，最后止在你的身边。
你没有侧头，只是略有些疲倦的靠在廊柱上，沉默的闭上眼睛。
轻柔的笛声忽的响起，没有什么特意的曲调，倒像是随意吹着玩，见哪一个音色好听，便又重复一遍。
你终于忍无可忍的偏头看去，满身的寂寥被打破，只剩下生无可恋般的无可奈何。
“爷爷，我们来聊天吧。”
所以求求您别在吹那和您笑声一样洗脑的魔音了。
笛声随之停下，长长的睫羽微颤，然后缓缓睁开，显露出那双印了新月的眸。唇角微扬的笑容，加上这身戳了老年人印的内番服，不得不说，很容易旁人联想到慈爱的长辈，让人忍不住道出所有的心酸。
三日月没有开口，只是放下竹笛，将从莺丸那里拿来的茶点塞进你的怀里，然后端起茶，摆出倾听的姿态。
你便垂着眸，小口小口的咬着过甜的团子，好像就能溶解掉心里的涩意，努力专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，讲着好似他人的故事。
末尾的时候，你突然笑了。
“三日月，我是不是很傻，明明知道是死路，还要一头撞上去。”
“姬君知道，刀是易损耗的物品吗，就算会有打理和爱护，也终有折损的一日。”
“有形之物终有毁坏的一日，我也不例外。所以承担我们会折损的命运，还将我们唤醒的姬君，难道是有勇无谋的君主吗？”
徐徐热气从茶杯中扬起，三日月仿佛被雕琢过的精致的容颜都被渐渐的软化，叫人一看，便心生暖意。
“我并不这样觉得。”
放下茶杯，三日月站起身，缓步走向院中，洁白的雪就这样落在他的身上。他转过身，直面向你，然后双臂张开，宛若从天而降的神之使者，为你而来。
“来我身边吧，勇敢的小姬君。”
“总有一天，会有人明白你的美，然后为你着迷。”
温暖的环抱里，你昏昏欲睡，只是迷迷糊糊间，听得不真切。
“但果然呐，还是会嫉妒。”
“让新月都为之倾倒的姬君，再慢一点长大吧。”
“因为消散于天地之间前，这弯新月都舍不得离你而去。”
“好梦，姬君。”
轻柔的吻，落在眉间。
然后梦里便只剩下温柔的雪花，和那柔和的笛声。
（五）你最喜欢的他们
高考之后，迎来了你的成年礼。
也是你在本丸度过的第四年。
不过生日，特别还是成年礼这种日子，你还是和家人度过了大半日。
等到你回本丸的时候，门口等着给你祝福语的狐之助都睡着了，然后“啪”的一声，从高高的墙研上摔下来，掉落至你面前。
等狐之助重新爬起来的时候，那张狐脸都瘪了几分。
“在下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审神者大人面前，实属失礼，但这是政府的一番心意，祝贺审神者当值四周年，还望再接再厉，为了历史而努力。”
放下政府所给的四周年大礼包，狐之助便如青烟般消失在你的面前，而从头到尾，它都没有抬起头看过你。
噗，想来这个一向恭恭敬敬、礼仪俱到的101号，一定是觉得丢脸，才这样的迫不及待吧。
甚至都没有等到你的答谢。
摇了摇头，你心情很好的拿起放在地上的包裹，然后将手附上大门，但是没等你用力，大门便从里打开。
粉色的樱花便印入了眼中，洋洋洒洒的，瞬间迷了眼。
似是被迷惑住般的伸出手，花瓣却在落入手心的那一刻，便从接触掌心的那里开始化成粉色的灵力团。
这不是真正的樱花瓣，而是灵力构造而成，触碰之时就会变成萤火，慢慢的消逝在手心中。
“主上，生日快乐！”
“主，生日快乐啊，恭喜啦。”
“主殿，生日快乐，又变得更加可爱啦。”
你分不清是谁在说话。
但是你能感觉到每个声音里，都是满满的祝福和喜悦。
你有点想哭，又想笑。
捂着脸蹲在地上，你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。
然后，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
有人牵起你的手，有人跟着蹲在你的身边，有人摸了摸你的头，还有许多人，唱起了生日歌。
你从十四岁起成为审神者，十六岁时达成全刀帐。
十五岁的时候，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尸体，然后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。
而现在，你已经是一个称得上优秀的审神者了。
而他们，是你这段路，唯一的见证者。
心疼，又默默的支持你。
为了保护你而强大，为了你而存在。
“最喜欢大家了。”
你站起身，然后猛地扑过去。
你知道，会有人接住你。
他们从不会让你伸出去的手落空。
只是离别，从来都是身不由己。
（六）结发即白首，相思许三生
“主殿这样，可真漂亮。”
乱蹲在你的前面，手里还拿着眉笔，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后，笑着对你说道。
清光站在一边，推了乱一把，“哪有，你明明画歪了，还是让可爱的我来画吧。”
“那是加州殿你站歪了好吧，我明明把主殿画的超美的。”
“那是因为主人长得美，才不是你画的美。”
“……”
侧了侧头，你有点无奈的看着放下化妆品，开始斗嘴的两个人。
站在你身后的次郎捧起你的一缕发，慢而仔细的梳理着。
平常都是梳着花魁头的长发用结绳扎成高高的马尾，随着他低头的动作，从肩上滑下几缕，和你被他捧在掌心的发交织着。
次郎垂着眸，眸底渐渐泛起一片软色。
“结发…相思……。”
你收回看着清光和乱的视线，稍侧头，略带疑惑的问到。
“次郎，你刚刚说了什么？”
次郎轻笑了一声，答了一声没事，便继续为你梳理头发。
在你任职审神者的第十五年，你决定结婚。
加州清光和乱藤四郎为你上妆，次郎太刀为你挽发。
你穿着洁白的婚纱，挽着父亲的手，走在红毯上。
明明是喜事，你却突然想哭。
你突然想到婚礼的前夕，你将这个消息告诉付丧神们。
那天，本丸内沉静了很久，久到似乎空气就要凝结一般，鹤丸才第一个打破沉寂。
“主殿，这可真是吓到鹤了，哈哈，这是新的招式吗？”
鹤丸转了转头，好像是要抓你的同党，“真好奇哪位扮主殿的夫君呢，啧啧，真是……”
“不是开玩笑，鹤丸。”
打断了鹤丸的话，然后不给其他人反应时间，你继续扔下另一个消息。
“另外，我即将卸任了，狐之助已经在寻找新的审神者，接任我的位置。”
说完这句话之后，没有再管刀男的反应，你直接回到了现世。
是的，现在你即将嫁给的这个男人。
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。
而这，是你向现实低头的第一步
你终于明白，没有什么是永远的。
“再见了，大家……”
很轻的呢喃从你的唇中溢出。
再见了，你最喜欢的大家。
无人听见，无人应答。
（七）无人赴约
每个付丧神跳进刀解池之前，都会在你的房间静坐一会儿，再绕着长廊，将这待了十五年的地方，再慢慢的走一遍。
最后一个离开的，是歌仙。
他没有进你的房间，反而是跪坐在院中的那株樱花树下，微笑的写完一篇俳句。
歌仙放下笔，微微抬起头，看着飞舞的樱花。
仿佛岁月便一下子倒退到了多年前。
那时也是这样一个开春的好时日，三月的风还带了点冬的寒意。
小小的姑娘裹在温暖的衣服里，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变活人的戏码，然而他方一开了口，那人儿便皱了眉，撇了嘴，鼻尖一耸，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。连自我介绍里都带着哭腔，随后更是闹出了名字风波。
越想，那姑娘闹出的笑话就越多，再后来，歌仙便不由得笑出声。然后慢慢俯下身，手指轻轻划过地上的花瓣。
他的小姑娘，就是在这里召唤出了他。
也是在这里，向他们告别。
树上的樱花落得又急了几分，这是主人灵力即将消失的征兆。
歌仙站起身，迎着满天的花瓣，缓慢的抽出刀。
只一刀，便足以致命。
他不想葬在那刀解池里。
他生于此，便要终于此。
“狐之助…”
歌仙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，依着靠在树干上的凭借力，才艰难的动了动手指。
狐之助跳上了桌，小心的避开写着俳句的纸张，对着歌仙点了点头。
“在下会告诉审神者大人，本丸找了个新主人，是对你们很好、你们也很喜欢的人。”
“嗯。”
歌仙扬了扬唇，明明是温柔的笑容，却让狐之助偏开了头。
“俳句…”
“在下会完好无损的带给审神者大人的。”
“多谢。”
两个字似是用尽了歌仙的最后一丝力气，他最后看了一眼大门，仿佛能从时空隧道中，看见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。
他最爱的小姑娘
她来，接他了……
狐之助默默的趴在桌上，一直等到歌仙的身体消失，地上只余一把刀的时候，才跳下桌。
樱花已经在歌仙消散的那一刻谢落了一地，把地上的刀都掩埋了大半。
狐之助走到刀的前面几步，没有打扰这与花同眠的刀，只是低了低头，以示奠记。
等到狐之助带上那张纸，踏出大门时，挂在脖子上的铃铛发出了响声，不过一会儿，虚影就出现在了狐之助的面前。
“在下是狐之助101号，代号为［北大雁］的本丸已经回收完毕，无一战斗力剩余，申请封闭。”
“得到申请，特许批准。”
通话结束之后，狐之助仰头看着这高高的大门，上面装饰的小花因为没有主人灵力的滋补，现已枯萎的怂拉在门上。
很低的叹息落在风里，一下便消失不见，就如这被狐之助合上的门，里面的种种风景，也将掩埋在时光的缝隙里。
此后，无人赴约。
（后记）
“审神者大人，您的灵力已在渐渐枯竭。”
“如果我的灵力消失了，他们会怎样？”
“跟随这个本丸一起，消失在时空的缝隙中。”
“……那我，该怎么做？”
“在您的灵力完全消散前，将这个本丸交于一位新的审神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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